这天,汉江又多了一具尸体。
因为被媒体曝光的“黑心饺子”,贝成食品公司的老板含冤自杀了。
冤死了人,社会影响极坏,调查和报导此事的李石镇被领导约谈,还得接受处分。
“凭什么把我下放?!给我个理由!”
正在倒酒的海哥把酒瓶子一撴:“你喊什么?!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?!你上次报导的黑心食品事件,几天前食品药物管理局和法院都证明贝成公司是清白的,现在每天都有人举着横幅在单位门口闹,外界的舆论,你打算怎么办?!”
“舆论关我啥事儿?”
“MD!不是你一口咬定说那家公司有问题的吗?!当初我有没有叫你慎重考虑?!”
“海哥,媒体本来就是这样,你是第一天干这行吗?”
“那家公司的老板跳江自杀了,这事儿你不会也不知道吧?!”
李石镇显然是知道的:“哼,那意思是说,黑锅要我一个人背呗~”
局长往嗓子眼儿灌了一杯烧酒:“哎…石镇,上头逼我把你辞了,我好不容易才拦下来,所以你乖乖闭嘴,下去待几个月,就当是放假。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,不会太为难你。你小子,没把你派到济洲岛就算不错了。”
李石镇并没有感到自责,只是很不服气。
仅此而已……
主演:李廷镇 姜艺媛 金泰勋
导演:李昌烈
几年后,某电视新闻公司韩社长办公室。
有家医疗中心的院长找他,想托媒体把医院救活,可以给他50%的股份,条件是,必须由李石镇负责。
此时的李石镇已经得以复职,韩社长给他下了任务:策划一个专题节目,而且必须要造成核弹般的社会效应,这样一来,收视率肯定噌噌噌。
李石镇把目标锁定在一名肺癌晚期患者——都准的身上。以《病床日记》为题,跟踪报导这个生命已进入倒计时的将死之人,向世人展现普通百姓抗癌的艰辛,还有人情冷暖。
在医疗中心,院长亲自为都准诊疗,他老婆英爱刚刚才得知老公肺癌晚期,匆匆赶来。
“情况不太乐观。”院长说。
“医生,很严重吗?”
“初步判断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脑部,药物治疗的意义不大,建议你们找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疗养。先去做个脑部磁共振吧,看看癌细胞的扩散情况。”
节目边拍边播,社会反响很不错,收视率达到16.8%。这是什么概念?他们公司,电视剧收视率8.3%,综艺更惨,只有6.6%,俩加起来还不如一个李石镇。
韩社长很满意,让他放开做,费用不是问题,顺便也给医疗中心宣传宣传。
今天拍的是,英爱陪都准做完检查回家的镜头。为了节目效果,李石镇特地准备了一顶帽子,突出妻子的关爱,但是都准很嫌弃,帽子一扔,闷头横穿马路。
家里也是拍摄地。
英爱找出都准以前的话剧视频,演的是莎翁剧,刚播了几分钟,画面突然黑了。
“没关系,马上又会有的。”
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都准从房间里出来,脸色不好看。
“最近你脸色不太好…我把那时候的录像找出来,想让你……”
“那是文化中心演三流话剧,有什么好看!”
起冲突了,真实不做作,李石镇示意摄像机赶紧跟上。
“都准,你这样子我很累……”
“拜托你不要摆出一副寒酸样,要死的人又不是你!”
都准回房,一名摄像跟上;其他人继续跟英爱,听她的情感流露。
当李石镇叫停,英爱马上拿起粉底补妆,脸上立马看不到伤心的痕迹。
晚饭,气氛安静得令都准难受,他咬了一口饺子,突然开始咳血。
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,都准想到了父亲。那时,他的每场演出父亲都会去录下来,包括“文化中心的三流话剧”。演出结束,三个人总是一起结伴回家~
《病床日记》播了几期,逐渐能听到市民的声音了。
李石镇要的就是这效果,可团队里唯一的女性,崔编辑好像有点不乐意。
“老公都要死了,强求英爱一直拍下去,我们是不是有点自私?”
李石镇盯着电视:“强求?你看看那个女的,随着出镜的次数增多,她的妆也越来越浓,衣服的颜色也越来越亮,就像一个准备复出的过气女星一样。并不是我强求,这是人的欲望。”
起了个好头,韩社长决定,把目标收视率定为35%。
李石镇也不傻,他要求,这次专题的所有经费和补助,都由我来负责;另外,我还要升职。韩社长把他面前的一杯酒倒满、溢出,然后离开了。
转天,都准在医疗中心与一名女子相遇。
李石镇躲在角落观察,不知道又在打什么算盘。
早晨吃药时间,都准收到来电,他看了一眼手机就掐了。
“谁打来的?”英爱问。
“一个认识的人而已。”
吃过药,都准带上钓具,出门钓鱼去了;节目组留在家里拍英爱。
昨天都准在医疗中心“撞”见的女子叫喜静,她患有甲亢,两人虽然病情不同,但也算同病相怜,今天都准就是为了她跑出去的。
“钓鱼,最重要的就是时机,绝佳的时机。”
都准点起一根烟,反正也是晚期了,抽不抽结果都是一个鸟样。
身体虚弱,手抖的厉害;喜静抓着他,一股暖流直达心房,烟也不想抽了。
英爱从超市买完东西,正好遇见回家的都准,以及等着他俩回家的……
“哎呦~~生活不错嘛,还去钓鱼。别问我来干什么,今儿你得给个说法。”
“我老公不舒服,请你们再宽限几天……”
“宽限你妹!!”
都准出手阻拦,被人一推就倒地,又吐起血来。
高利贷见状也不敢再有动作:“卧靠,不会立马死这儿吧?……行,那就再给你们一周的时间,就一周,到时候可别逼我们抄家。”
当着摄制组的面被人k,都准难免泄愤:“怎样?这场面很过瘾吧?把摄像机给老子关了!”
今天的拍摄不好再继续,不过,通过安置在他们家的针孔摄像头,李石镇照样不错过精彩。
都准早晨起床,打开房门,看见妻子在给自己捯饬。想起这些日子,她身上的香水味和气质变化,看来,心已不在丈夫身上了吧……
吃药时间,都准又在咳血。对于这两口子的现状,李石镇是冷漠的,他从来没有动过恻隐之心,他们只是收视率的保证,况且,这位准寡妇还很年轻漂亮。
“我不想拍了。”都准时日不多,天天和一群健康的人待在一起令他非常消极烦躁。
李石镇尴尬道:“怎么了?不是拍的好好的吗?”
“已经拍了两个月,我觉得差不多了,剩下的时间我想有点儿私人空间。”
“喂,我们可从来没剥夺过你的自由。”
“你们不用再劝我。”说完回房去了。
目前的收视率已经接近30%,李石镇他怎会前功尽弃。
没关系,明的不让拍,咱还有阴的。
李石镇找了个没人的地方,打电话给摄像阿坤。
“你回公司以后,马上检查一下卧室和餐厅的摄像头是否正常。”
“好的,不过……我们这样侵犯人家的私生活不会有事吗?”
“你不想在公司混了是不是?出了事我来负责,你只管照做就是,别再跟我扯良心发现那套!”
“知…知道了。”
李石镇偷偷把英爱约出来见面,提了些要求。
“你什么意思?不是说已经结束了吗?”
“崔英爱小姐,你老公反正都会死,逝者安息,活人还得接着喘气儿。”
“我早看出来了,李导你是个可怕的人。”
“哼,你之所以肯和我见面,还不是因为咱俩的想法一致,只不过是我先提出来而已。”
“你看错人了。”英爱厌恶地把头扭过一边,端起杯子喝水。
“上次我跟公司提议的赞助费和支援金,还有节目开设的爱心资助金,这些都会给你,大概……能有20亿吧(人民币100多万)。”
“咳!……那什么……”
“但是有个条件,最后一集的收视率必须要超过35%。”
“不然呢?”
“前6集的收视率已达24%,按这个趋势,35%不是问题,甚至还会更高。可如果你老公还是这种态度,那机会可就没了。”
英爱面带犹豫,走了。
第二天,李石镇回到公司,嘱咐阿坤去都准家里弄些视频资料回来。
都准不在家,他正忙着在离世前,找回一些失去的东西。
两人约会到很晚,走着走着,路人越来越少。喜静有电话打进来,她走到一边接听……
“啊!!~~~~”
喜静一声凄厉的惨叫,都准闻声跑去,有两名歹徒正要劫色。
“喜静!!”
英雄救美,招来一顿毒打,不过也没吃亏,俩歹徒分别被咬伤。
这一切都被李石镇暗中记录下来。
稍晚,李石镇在公司打电话给喜静:
“就让你做做样子而已,你怎么能咬人呢?!……我不是责备你,知道你也很辛苦,可是情况有变,我会把最后一个拍摄地用短信发给你。”
李石镇把那段视频交给阿坤,让他剪到节目里。
新一期的《病床日记》播出。距离死亡已经在倒计时的男人,冒着生命危险见义勇为,引发更多关注。
“你们在跟踪我么?”
“怎么了?你做了一件大好事嘛,托你的福,新一期的收视率又成为本周第一。”
“你们打算公开那名女子吗?”
这正中李石镇下怀:“帮我们再拍最后一集吧,之后我会把原始视频送给你。”
最后一期要出外景,在大巴车上,李石镇给喜静发送位置信息。都准从车窗的倒影看着他的脸,有点泛恶心。
最后一个镜头拍的不太顺利。李石镇要求他表现出对老婆致死不渝的爱,可现实是,都准连走路都让人搀着,脸色像僵尸一样,哪里有劲儿去凹那种大便干燥式的面部表情,这个就有点扎心了:
“泥妹的,老子都快死了,你竟然还想让我演偶像剧?!!”
最后还是完成了拍摄。
休息间,李石镇和都准聊起这两个月的经历。
“抱歉,这些日子总让你难过,辛苦了。我只想问你,这么难受还坚持拍摄的理由是什么?”
“我只想在临死前,为我老婆减轻一些负担。”
午饭吃的是铁板烧,只有都准一个人没动筷子,气氛十分尴尬。
英爱受不了,出去透气了。
都准外出寻找,却见到喜静。
“喜静?你怎么在这?”喜出“忘”外。
“我问了电视台,就是想来看看你~”
两人坐在长椅上,默默地享受着难得的时光,都准似乎忘了找老婆的事。李石镇在附近抽着烟,等待着戏剧性的一幕上演。
“英爱……”
“都准,你怎么可以……”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~”
待体征平稳,都准得以在病房休息。医生看过之后,问道:
“他得过什么疾病?”
“肺癌晚期。不过今天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。”英爱说。
“那应该是脑癫痫,癌细胞可能转移到脑部了。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是,我在他的血液中检到一些药物成分,而这些药物,不但对病情没有任何帮助,反而对他来说是致命的……”
“院长什么时候过来?”李石镇问道:“她是患者的主治医师。”
他身后的阿坤,眼神有些奇怪。
李石镇、英爱、喜静,三个人聚到一起商量。
“既然要做,就做到底吧。”英爱说。
“呵呵,最毒妇人心,那可是你老公啊,真不后悔?”
“正如你说的,逝者安息,日子我还得过下去……”
“你们这些浑蛋!”
是阿坤?
“阿坤,你比以前聪明多了。”在地下车库,李石镇与之谈判。
“你践踏了一个人的生命,欺骗了国民,亵渎了大韩民国所有观众!”
李石镇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:“呵呵,那你要怎么做?”
“我要把真相,公诸于世…”
李石镇面无惧色,反而笑着凑到阿坤面前,阿坤的气场有点压不住了。
“要想让你父母安度晚年,就别多管闲事。”
在李石镇的威胁下,喜静溜进都准的病房,下手了。
都准的病情突然急剧恶化,院长告诉英爱“要有心理准备”。喜静缩在一旁,根本不敢露面。最兴奋的当属李石镇,这是节目最后的冲刺,只要煽情到位,目标收视率垂手可得。
英爱不负众望,献上了影后级的表演,所有人都为之动容。只可怜都准,临别前,连一句完整的遗言都没说得出口,只留下眼角一滴滑落的泪……
结局是各方互赢互利:韩社长收获赞誉,还有院长承诺的医疗中心股份;李石镇则收获支票。
葬礼结束后,李石镇和喜静,陪英爱来到都准经常钓鱼的河边,将他的骨灰撒向河面。
“我先回去了。”喜静来,只是为了良心。
李石镇伸出手,向英爱表示感谢,或者别的什么。英爱仍是两手插兜:“恭喜你,收视率41%,听说还会升职。”
“托二位的福。我用匿名帐户给你汇了之前约好的钱。”
客套完了,英爱没什么好说的:“下午还有采访,我先走了。”
“我有车,送送你呗。”李石镇出手挺快。
“不必。”
“不过,你真觉得你老公什么都不知道就去世了么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嘿~没什么,既然你选了这条路,那就别后悔。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。”
李石镇信心满满,莫非还握着什么把柄。
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,因为接下来,就是还原真相的时刻:
彼时的英爱,还是个快乐的小女人,小孕妇;她很爱都准,还让家公把他的演出拍下来慢慢看,她太爱他了。
“我说媳妇儿,你也是话剧演员,难道不羡慕你老公?他现在可是话剧界的男一号。”
“爸,我对表演没啥兴趣,当全职太太也挺好的~”
后来,都准父亲的食品公司被李石镇曝出“黑心饺子”的新闻,当时所有的订单被全部退回,那些退货的人把一箱箱饺子狠狠地扔下车,英爱一个孕妇,面对如此蛮横只有不知所措。公司很快就倒闭了,都准的父亲跳江自杀,英爱流产。
有一天,夫妻俩在饭间看见李石镇上了电视,在他们眼中,他就是杀人凶手,杀父仇人。于是复仇计划开始萌芽。
差点撞上都准的小货车司机、追债的高利贷:
英爱与李石镇的密会:
医疗中心院长:
至于吐血,是他和“高利贷”事先把道具血包藏在饺子里,藏在身上。
居然在厕所里包饺子……
全部是都准两口子的一出好戏。
此时,《病床日记》的黑幕被实锤:
实现了41%收视率的《病床日记》,日前被怀疑是故意炒作,已经去世的男主人公竟然被人发现还活着……
韩社长吃进去的又全给吐了出来:
面对这一出反转的“戏中戏”,李石镇也只有干笑的份,所谓人财两空,说的就是他。
最后一次拍摄的那天,李石镇说道:“面对全国的观众,都准,请你最后说一句话吧。”
都准扫了一眼现场剧组的人,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李石镇身上。他说:
速评:虽说最后的反转救活了整部电影,可是我觉得过程也挺有意思的。如今是信息大爆炸的时代,我们每天都在刷头条,关注和了解各种舆论,真真假假,往往都是由媒体人在引导。一些策划者乐此不彼,而百姓则难辨是非。
那些“有剧本的真情流露”,说的不就是国内的某些节目么?
我是老罗,下次见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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